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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 (第3/5页)
独自带着砚今来到后院,站在滑梯台阶上,孩子在她怀里,昏昏欲睡。 她松开手指一瞬——风吹动他的衣角,她只要再动一点,他就会摔下去。 可她没下得去手。 她蹲下,抱着他痛哭了一个小时。 后来被周行砚发现,他没有立刻怒吼,只是走过来把孩子抱走,一句话不说。 第二天,她奶奶去世的消息传来,寿终正寝,在睡梦中。 周父说:“让她去美国吧。” 她没拒绝。 她只说:“离远点,也许活得明白点。” 纽约,现在 赵嘉在地铁里收到一封邮件,纽约大约只有最新的地铁才有信号,也不知为何这么凑巧。 发件人是“周家家庭事务邮箱”,标题是:“周砚今五岁生日会邀请” 正文简短。附件是一张涂鸦,画里是叁个小人,中间写着:“妈咪回来吗?” 她点开图片,盯着那个红圈问号良久。 那是砚今画的她——穿绿色裙子,站在最远的那一端。 她点了点,关掉屏幕。 然后她去会议室,对接国内客户的年审合同,一整天下来没有说一个字。 那天夜里,她失眠了。 她梦见周行砚站在一片浓雾中的车道边,对她说:“砚今想你了。” 她回答:“可我怕他不认我。” 他说:“你怕的不是这个。你怕你自己,认不出你是谁。” 醒来时,天刚亮。 她坐在床头,脸色苍白。她拿出手机,打开日历。 【叁月二十日——砚今生日】 她决定请假。 请假过程艰难。她是案头合伙人之一,正在主导一项美港卡叁边基金结构合规案。 她不解释缘由,只写了一句话,申请了一周的PTO。 “Personal emergency. Flight booked.” 她打包一个27寸行李箱,笔电、文书、起草稿、全塞好,然后在打车去Jamaica 站搭上快线,直奔JFK机场。 国航商务舱,靠窗座位。 飞机起飞前,她终于点开微信,发了一句: “我在回国的飞机上。” 发给的,是那个从未移除好友的号码: 周行砚 他没有回复。 但她知道他会看见。 四年前,她走得干净利落。那之后,他们再也没有见过。 她是在一次偶然刷到的路透社快讯里看到的。新闻简短克制,仅提到一场政商联姻即将举行——“一名拥有深厚政治背景的青年官员,将于本月底与某南方科技集团高管之女订婚。”全文未提姓名,仅以“男方出身政界核心家族,仕途清晰;女方来自民营经济新兴力量,素有良好公众形象”作结。字句冷静如常,却像冰水落入胃里。 没有配图。 她没点进去全文,但心里已经清楚得很。 这场婚礼,从姓氏到背景——确实配得上周家的政治路径。 她没嫉妒,因为这不是小说,对于周行砚这个级别的人来说,婚姻状况似乎不属于私事,没有人会为了或许不从在的未来而牺牲晋升的可能。 只是不愿去想:“如果是她,那砚今,会不会更幸福?” 她不敢。 因为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,自己是不是从没真的为砚今付出过。 她有钱。 银行卡里接近七位数的美元,还有美国绿卡、韩国永居、新西兰永久回头签,周父能量很大,国外的永居都能安排,似乎想让她不再回来。 但她回来了。 四年后,她终究还是回到了他和孩子的面前。 不为复合。 也不是救赎。 只是—— 没有只是,一切都是她的选择。 窗外的城市陌生又熟悉,像一张曾经反复描摹却被重新上色的旧图。 她四年没有回来——疫情那几年航班骤停,再后来,是她主动断了那根线。 现在再回来,北京却仿佛换了模样。高架桥修到了旧街尽头,她熟悉的胡同口立起了玻璃幕墙,连夜色都亮得不像从前。 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错过了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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