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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48伞下的人  (第2/2页)
的心跳,手术室外的长廊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悲欢离合,然而只有真正站在这里,嗅着消毒水的味道,呆呆地望着“手术中”的灯亮,方才知道紧张二字怎么写。    就算是激战中突遇子弹卡壳,她也没有如此担心过。    手术一定要成功。    姬罄面色如常,就算手术失败,也并不会让她感到痛苦、烦恼与郁闷,因为在她心里,生活只是会继续不方便罢了,但是生活还会继续。    既然如此,又何必忧心忡忡。    姬罄天生缺左腿、右眼,患有听障,又由于小时候听不见人说话,无法和自己的发音比对,渐渐失去了顺畅的表达能力。    但姬小木没有放弃,离家出走后,姬罄跟着姐姐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音节,反而是恢复了一部分语言能力。    手术相当成功。    姬小木摩擦着掌心的茧子,那些拿在手里的枪啊炮啊犹如褪色的劣质电影,变作一张张薄胶片,飞速掠过她的身边。一切都像是不曾经历过的。    没有炸开的血雾、汗水和惨叫。只有妹妹安宁祥和的微笑。    姬罄在洁白的病房里躺着,姬小木抚摸她如瀑般的长发,短刀一样的眉收起了锋芒,眼尾也藏好了血气,仿佛真的没有从枪林弹雨中穿梭而出,只是一位务农的小姑娘而已。    姬罄比谁都明白。    她和她都是下水道的蟑螂,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场手术的高昂费用有多遥不可及呢。她伸手捧起姐姐的脸,神情恳切。辛苦了。    郗景辛辛苦苦刻了一只庆八岁出来。木雕不比叶雕,一口气刻下来手都是麻的。    然而很值得。    庆八岁穿着厚厚的卫衣,沉默地举着一把灰色的伞,好似掺进了人群的孤独杀手。    庆章岁啄了一口郗景,贴着他的鼻梁用柔软的唇瓣来回摩挲,也不嫌热,就直接搂在一起,衣服挨着,肌肤相接,比夏风还来得温暖。又隔着衣服去摸他的背,汗津津的,亲昵之下皮肤升温,烫得人心里痒痒。    万紫千红叫人眼花缭乱,郗景却爱看得很。    名目繁多的鲜花他还能说出个名字,正儿八经是个小半个懂行的。    庆章岁见着花簇锦攒的,忍不住又瞄了几眼郗景的面庞。唉,比不了比不了,没瞧见那些争奇斗艳的花骨朵儿都灰暗了许多么。    白的红的太常见姑且不论,就是彩色的变异种来了,也是陪衬啊。    那些白的红的东西,落在桌上便成了火锅。郗景想了又想,在家乡风骨和爱情佳话中,选了后者,要了鸳鸯锅。    庆章岁盯着中间那个小圆圈,心想,怎么就这么小一个锅?不是应该对半开吗?    郗景扫了一眼他碗里的寡淡颜色,又看了看自己一湖的艳红油亮,难得地笑了笑。    庆章岁听不懂方言,眼神越发迷惘,睫毛随之微微振动,加上他唇红齿白,乍看上去,如同一幅明快而高雅的工笔画。    细长的筷子没入锅里,便捞起一把腾腾的热气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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